“只有嚴格‘依法’才能真正做實‘平等’”
——來自最高人民檢察院“全面履行檢察職能 推動民營經濟發展壯大”新聞發布會的特別報道
“通過高質效履行檢察職責，在依法懲治犯罪的同時，更好地幫助和引導企業去疴除弊、完善內部治理?！?/span>
“在企業內部人員犯罪風險尚未外溢的情況下，不隨意、過度介入，干擾民營企業正常生產經營活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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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3日上午，最高人民檢察院以“全面履行檢察職能 推動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為主題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全面履行檢察職能推動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下稱《意見》）。最高檢第四檢察廳廳長張曉津、法律政策研究室主任高景峰、第六檢察廳副廳長王莉出席新聞發布會并就媒體關切給予回應。
完善法律監督方式方法，促進優化民營經濟發展環境
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始終堅持“兩個毫不動搖”“三個沒有變”，高度重視民營經濟健康發展、高質量發展。
記者采訪了解到，近年來，檢察機關堅決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黨的二十大要求，始終堅持以習近平法治思想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民營經濟發展的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為指引，全面履行法律監督職責，通過依法懲治侵犯民營企業利益犯罪，在法治軌道上探索涉案企業合規改革試點，制定發布系列規范性文件等，打出法治“組合拳”，努力為民營企業發展營造法治化營商環境。
2023年7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對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作出重大部署。
“《意見》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根本遵循，注重全面貫徹落實《關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要求，注重緊密結合檢察職能，注重系統梳理整合最高檢此前發布的涉民營經濟保護相關文件的內容?！备呔胺逯赋?。
據了解，《關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對進一步規范涉產權強制性措施，最大限度減少偵查辦案對正常辦公和合法生產經營的影響等提出明確要求。對此，《意見》專門強調“完善法律監督方式方法，促進優化民營經濟發展環境”，明確要求“加強立案監督和偵查活動監督，防止和糾正利用刑事手段干預經濟糾紛”“深化規范涉案企業合規改革，推動民營企業合規守法經營”。
圍繞社會普遍關注的涉案企業合規改革工作，高景峰介紹說，經過三年多的探索實踐，“中國式”涉案企業合規改革基本框架初具，政治性、時代性和檢察性日益鮮明，以“檢察主導、各方參與、客觀中立、強化監督”為特征的第三方監督評估機制已經建立并實質化、專業化運行，得到各方面的廣泛認可。
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9月，全國檢察機關累計辦理涉案企業合規案件7815件，其中適用第三方監督評估機制案件5527件。各地檢察機關在辦理合規案件中，堅持與第三方機制相互融通，對整改合規的2898家企業、6102人依法作出不起訴決定。另有136家企業未通過監督評估，企業或企業負責人被依法起訴追究刑事責任，取得了良好的政治效果、社會效果、法律效果。
“檢察機關要會同法院加強實踐探索和研究，進一步明確和規范企業合規改革的企業類型、案件范圍、適用階段、程序環節，拓展制度適用空間，充分釋放改革對服務保障民營經濟的積極作用?！贬槍⑼晟浦袊厣F代企業合規司法制度，張曉津如是說。
堅持法治思維，全面準確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
民營企業發展過程中常面臨著罪與非罪、罪與錯界限不清的情況，特別是刑事手段的不當介入將會給企業帶來極大的風險，甚至影響企業生存?！蛾P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明確要求，防止和糾正利用行政或刑事手段干預經濟糾紛。
高景峰介紹道，《意見》注重系統梳理整合此前最高檢發布的涉民營經濟的相關文件內容，遵循法律規定和法的精神，結合檢察辦案實際，與時俱進地對把握相關法律政策界限問題予以明確——
堅持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辦案過程中，各級檢察機關要堅持法治思維，充分考慮民營經濟發展特點，嚴把事實關、證據關、程序關和法律適用關，做到依法該嚴則嚴、當寬則寬、寬嚴相濟、罰當其罪。注意結合形勢發展變化，全面準確把握涉民營企業刑事案件中從嚴和從寬的政策導向。
準確區分罪與非罪界限。要堅持罪刑法定原則、主客觀相一致原則和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注重綜合考量多種因素進行實質判斷和全面判斷。要嚴格區分經濟糾紛與經濟犯罪的界限、行政違法與刑事犯罪的界限、合法經營收入與違法犯罪所得的界限、單位犯罪與個人犯罪的界限，等等。
嚴格把握民營企業常見多發犯罪認定標準。《意見》對非法集資類、貸款類、涉稅類以及合同詐騙、非法經營等常見涉企犯罪，需要綜合考慮的主客觀因素作出提示性規定。比如，民營企業為順利簽訂合同有時會故意隱瞞一些不利條件，一旦經營失敗發生糾紛，是否構成合同詐騙犯罪，其關鍵在于非法占有目的的認定，要注重從項目真實性、履約能力、履約行為表現、未履約原因等因素進行綜合判斷。
“只有嚴格‘依法’才能真正做實‘平等’，才能促進企業筑牢守法合規經營的底線?！睆垥越虮硎?，在嚴格依法辦案，依法嚴懲嚴重經濟犯罪的同時，在辦理涉民營企業案件時，要充分考慮民企發展狀況、社會危害程度等因素，特別是考慮法定代表人、實際控制人、核心技術骨干對民營企業生產經營的重要性，全面準確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和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盡可能減少辦案對民營企業正常經營活動的影響。
張曉津特別指出，要圍繞優化民營企業發展的法治環境，創新服務舉措，推動訴源治理?！敖⑵髽I涉法涉訴執法司法信息共享平臺。圍繞涉財稅、知識產權、證券期貨等領域違法犯罪常見問題，實現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的信息共享，對違法犯罪早發現、早查處、早預防?！?/span>
依法懲治、積極預防民營企業內部人員侵害企業合法權益犯罪
隨著民營經濟的發展，民營企業內部人員侵害企業合法權益的犯罪也越來越突出。
“民營企業內部人員犯罪嚴重損害民營企業合法權益，影響民營企業核心競爭力和創新發展，擾亂公平競爭市場秩序，破壞民營企業發展環境，有必要依法懲治、積極預防?！睆垥越驈娬{。
司法實踐中，有的民營企業公司治理不完善，因股權糾紛、債務糾紛等引發互相控告職務侵占、挪用資金等案件，背后關系復雜，區分經濟糾紛與刑事犯罪難度大。
張曉津表示，辦理此類案件時，要善于從紛繁復雜的案件中準確把握實質法律關系，尤其是全面收集、審查糾紛雙方的經濟往來活動，從中把握實質法律關系，不能簡單地就一筆或者幾筆資金往來判斷罪與非罪。
“懲治和預防民營企業內部人員犯罪案件，既要發揮刑事司法的作用，也要考慮到民營企業治理中的實際情況，由內而外強化犯罪預防和治理?！睆垥越虮硎?，檢察機關在依法懲治此類犯罪過程中，要注重把握好刑事介入與企業自主調節的界限，重點研究解決好民營企業報案處理問題，在企業內部人員犯罪風險尚未外溢的情況下，不隨意、過度介入，干擾民營企業正常生產經營活動，避免造成民營企業正常生產經營活動停滯等侵害民營企業合法權益的問題。
精準開展民事檢察監督，激發全社會創新創業創造活力
作為“四大檢察”之一，民事檢察部門在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工作中具有獨特的作用和價值。
記者注意到，此次新聞發布會發布的十起典型案例中有三起涉民事檢察監督案件，如“甲勞務公司與乙建設集團、乙建設集團山東分公司建設工程勞務承包合同糾紛抗訴案”，檢察機關在厘清專業問題的基礎上對生效裁判提出抗訴，為甲勞務公司挽回經濟損失1600余萬元，實現“監督一件，影響一片”的效果，體現了檢察機關法律監督工作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司法導向。
據了解，圍繞“精準開展民事檢察監督，保障民營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意見》明確強調，依法懲治虛假訴訟行為，糾正錯誤生效裁判、調解，維護司法公正和權威。
王莉回答記者提問時表示，民事檢察部門將結合貫徹落實《意見》，從四個方面加強生效裁判監督工作——
?高質效依法辦理涉民營經濟合同糾紛類生效裁判監督案件。尊重契約自由，維護交易安全，審慎認定合同無效情形；堅持契約精神，宣示正當權利的行使規則和違法行為的法律后果，強化對守約誠信行為的保護力度；精準辦理涉民營經濟民間借貸糾紛案件，有效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幫助民營經濟緩解資金壓力；對金融創新業務進行“穿透式審查”，正確認定多層嵌套交易合同下的真實法律關系，嚴格防控金融風險，維護金融市場秩序。
?高質效依法辦理涉民營經濟公司類糾紛裁判結果監督案件。促進形成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代產權制度，增強民營企業家的財產安全感，激發全社會創新創業創造活力。針對中小微民營企業抗風險能力弱、資金壓力大等問題，提高辦案效率，助力中小微民營企業紓難解困。
?高質效依法辦理涉民營經濟擔保糾紛類生效裁判監督案件，形成民營經濟從事商事活動的良好預期，依法保護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的合法財產權益，有效降低經營風險。
?高質效依法辦理涉民營經濟刑民交叉糾紛類生效裁判監督案件。準確界定民事糾紛與刑事犯罪之間的合理界限，區分正當融資與非法集資、合同糾紛與合同詐騙等，防止和糾正利用刑事手段干預經濟糾紛，規范社會經濟交易秩序，提振民營企業預期信心，讓民營企業家專心創業、放心投資、安心經營。
“依法平等保護市場主體，著力營造良好法治環境，促進民營經濟做大做優做強是新時代新征程推動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重要一環?！弊罡邫z新聞發言人李雪慧表示，檢察機關將持續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經濟思想、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工作理念，進一步發揮法律監督職能，把對民營企業依法平等保護落到實處，更好運用法治力量服務保障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
來源/最高人民檢察院